"大人!西街灯笼成精了!"更夫连滚带爬冲进县衙时,烛泪正顺着寅时的更漏往下淌。李县令披着官服的手指一顿,羊毫笔在赈灾账册上洇开一团墨迹。
油星斑驳的账本与报案文书在案头摞成小山。三日前那场蹊跷大火,烧毁了户房所有鱼鳞册,偏巧次日便有老农击鼓,说自家祖田被张员外强占。衙役们暗地嚼舌:"听说张员外给知府大人的寿礼,是整块翡翠雕的摇钱树..."
此刻西街巷口,三盏褪色灯笼在夜风里晃悠。打更人信誓旦旦:"灯笼说'见不得光的事做多了,当心脚下'!"围观百姓突然骚动——灯笼竟真发出幽光!青面獠牙的鬼影投在斑驳砖墙上,惊得张员外瘫坐在地,官靴底黏着半片烧焦的地契。
五更梆子响时,二十名衙役举着火把围住院落。李县令掀开灯笼罩,掏出浸过鱼油的鳞纱:"本官不过借皮影戏法,让某些人自己踩进画的圈里。"晨光中,张员外中衣缝着的田契暗纹,正与灰烬中的残片严丝合缝。
三日后,知府衙门送来鎏金贺匾,上书"明镜高悬"。李县令望着库房里新添的翡翠摆件,转头吩咐师爷:"把东城门那三盏灯笼挂到衙门口,灯油钱记在张员外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