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问我，三国里谁总被大家小看了，马超肯定排个前几。你看网络上那些热闹的“单挑大赛”，说起马超，不是“西凉锦马超，武艺高强，和赵云过了几招”的印象，就是拿他和吕布、张飞拼力气。可真要细细琢磨他这人，故事可不止打架那么简单。他那点名将气质、脑子里的主意，多少被偶像外衣给盖住了。咱不妨今天聊点实打实的，看看他到底是个啥料。
其实马超的能耐，早在曹操还没做大老虎之前，圈里人就都看出来苗头。马超年纪轻轻就跟着父亲马腾混迹西北，凉州那些风沙里的人情世故都看在眼里。后来钟繇出兵讨伐反贼郭援，高干那一帮人，一个浪头接着一个浪头。马超亲自带队上阵，腿上中了箭也惯用那股子狠劲死不松口，愣是坚持着指挥大家打到底。直到庞德把郭援首级砍下来，这场仗算拿下。曹操那时可不是什么慈善家，平常对西凉这些人也敬而远之——偏偏在这事之后，他私底下想给马超升官当徐州刺史，还不是个闲职。这地儿刚被他收复不久，乱糟糟的，没点本事还真镇不住。结果马超没答应——有一说一，这也奠定了他后来“桀骜不驯”的脾气。
等到后来翻脸跟曹操死磕的时候，马超差点让曹操连命都保不住。这不是小说里吹牛，是战场上真刀真枪的碰撞。蒲阪那一仗，大伙都指望韩遂坐镇指挥，其实真让曹老板睡不着觉的，正是马超手里的兵马。就说那次曹操准备渡河，马超提了个建议：干脆沿着河布防，把你耗死得粮尽兵乏。结果上面韩遂没听，非得嘴硬来个“半渡而击”的阵仗。这一耽误，让曹操找到了下手机会。你说要是战场上人人都服马超的主意，那曹操说不定当晚睡的就不是营帐，而是泥里了。
后来的几次较量，更能看出马超手里的招狠到什么程度。曹军还没全都过去，马超调动猛将，亲自带骑兵突袭。想象一下，那矢雨横洒的河滩，曹操身边只带着百十号亲卫，敌军倾巢而出，血腥的杀机扑面而来。许褚那会儿真算拼命了，一人扛着马鞍档箭，一手搭险杆，护着曹操逃窜。这种细节，不吹不黑，能把一代枭雄几乎逼入绝境，整个三国也没几个人能做到。有人说偶然，可后头又有一次韩遂和曹操隔着大队人马谈判，马超那死盯着曹操的眼神，周围案头的许褚才敢让他压住了没敢动手——心里如何，明眼人都清楚。
说到这儿得插两句闲话。咱们总拿英雄比来比去，谁像吕布、谁像项羽。其实马超和吕布有点像，都是自己能玩命带队冲锋，智谋不缺但队伍不团结。你说马超狠吧，是狠，不过周边兄弟真肯死心塌地跟他打天下的，还真不多。露了杀手锏，但总犯孤家寡人这个毛病。
当然，马超更出彩的地方，还在于他在西北少数民族中的影响。一般人总觉得少数民族部族散漫、不好统御。可马超祖上有根，早年马援就在凉州扎了根，家传下来的这份人脉，不是靠砍几刀得来的。马超的父亲马腾在西凉风头很劲，羌人、氐人见了不敢小瞧，加上马超自己掀起的几场乱战，反而让这些彪悍民族佩服得很。别说东汉朝廷，鼎盛的时候都搞不定那些人——不少文臣武将都眼馋这份资源。
曹操打天下也不是铁板一块，他时不时得琢磨着袁绍那边的羌胡会不会闹事，诸葛亮更是一开始给刘备支招：“得要西和羌胡，后头才有机会。”周瑜留在东吴那边，也早和大家盘算过：拉上益州，结交马超，把西北这些游骑调动力最大化。你随便去看，两百年后再有动乱，羌人的骑兵照样能在北方搅乱一池春水。就这点看，马超是拿着别人求之不得的宝库当本钱。
有一句话坊间流传，说马超归顺刘备后只是个虚名，还“吓唬”了刘璋一把，策动了点羌人部落加盟，除此一无所成。其实没这么简单。马超的名气彻底让曹操心里没底。汉中之战时，曹操很少亲自操心西南，他却让张既盯着关中防御，还下令全家老小迁走武都、阴平——这地方可不是随便一块地，是关中到汉中最省脚力的大路，更是兵家必争之地。曹操图的就是你马超在这，不想让自家后方多点隐患。后来诸葛亮北伐，每次说起连通关陇、唤起羌胡，总离不开马超打下的根基。
说件有意思的事。刘备称汉中王时，大伙都觉得汉中太守魏延了不起，阳平关里头让谁镇守不都一样么？细一想却不是。阳平关扼要，是仇人必打的“生命线”，马超在那看门，魏延还得看他脸色。刘备给马超的官职，不但是“遥领凉州牧”，而且高居骠骑将军（仅次于大将军），摆明了给足排面。后来的姜维、魏延也都不过是凉州刺史，可马超是牧，分量一目了然。也难怪有时候兄弟几个（关羽、张飞）心里不服，说白了，加入蜀汉队伍，他实际上的地位，比清一色的荆州、益州本地人还高。
不过，得说句公道话，别光看到这些排面，不考虑现实。马超要真是韩信转世，怎么混成曹操手下败将？他和父亲在西北根深蒂固，却也没能摆平羌氐各种矛盾。有些羌人部族早就互看不顺眼，马超也拉不拢。他的能耐，是创造惊喜的那种高手，不是一锤定音、改变整盘棋局的大佬。
讲讲他的短处，也不少。最让人难咽的，就是他为了对付曹操，几百口家人遭殃，被杀惨不忍睹。有人说他英雄本色，可从亲情角度呢？那是个连自己儿子、妻子都与苦难擦肩而过的汉子。马超冲阵爽快，到最后总带着点冷血。他那长子马糜在冀城死了，次子之后也出事，老婆还被迫再嫁他人。不管你怎么描述忠勇，这人情味终究淡了些。再加上，他进了刘备阵营，跟过去当“大寨主”的风光完全俩样。多少原本兄弟都不买账：打南墙的张飞、眼高于顶的关羽，甚至一度想和他单干。想象一下，换你是刘备，敢把命根子交给马超吗？只当他是顶级门面。
所以后世说马超“碌碌无为”，其实也并不公道。他是被环境局限的人，归顺蜀汉后风光不再，所负权柄多是摆设。甚至唯一一次带着羌部起兵，结果檫枪走火，阴平氐王还因内斗杀了吴兰，自己那一队脊梁都塌了。出征次数屈指可数，夷陵大战刘备根本没有带上他，折腾到最后一口老血都病在成都。
说白了，马超和三国其他“二代诸侯”类似，有才有勇有资源，但在大趋势面前，独木难支。他身上流的，是四分之一的羌人血，可那股豪放蛮劲到了正事上，恍然如年少轻狂。人说他“信、布之勇”，可事情真到韩信、项羽那步，他终究还是没能拉起山河。
再退一万步，就算马超没早病故真有后来参与北伐，能翻出天来？你看，诸葛亮耗尽六出祁山，全蜀之力也换不回北地半城。司马懿那样的对手压根不跟你白刃相见，正面不要命的冲杀根本破不了局。三国到了后期，拼的不止是胸中热血，而是谋略、人心和持久力，光靠马超这份血勇，还真难为他了。
每次读到这里，总觉得历史就是这样残酷——不按套路出牌。当年的“西凉锦马超”，叱咤一时，后来不过成了别人政治棋盘上的一枚子。他也许不是改变大势的天命“主角”，但比起后世书里的一行冷冰冰的评价，真实的马超，是那个有血有泪、有冲劲、也会后悔的男儿。你说，他要是活得更久，会不会真有点“逆天改命”的机会？这闷气，恐怕只有凉州的秋风能懂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