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生说我八字好,所以我被迫嫁进了沈家。
三年时间,沈氏集团营业额翻了五倍。
却转手把月薪五千的保姆给辞了。
三周年纪念日上,沈津丞将白月光宁溪带回家。
命令我做这做那,但我没有一句怨言。
因为我进沈家,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好日子。
只是为了把他们欠我的,连本带利,一点一点,剐回来。#小说#
6.
两人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漠不关心,连余光都未曾扫过,甩了我一巴掌后,沈津丞便带着宁溪匆匆赶往医院。
鲜红的血迹与橙黄的油渍在衣服上交织,宛如一幅刺目的抽象画。
我低头,默默吃着碗里剩下的半碗麻婆豆腐。
那是母亲最拿手的菜肴。
自从母亲离世,我再也没尝过这味道。
泪水混着饭菜,咸涩交织,已不复记忆中的美味。
直到喝完最后一口汤汁,我才收拾好心情,前往医院。
长期的营养不良加上多次失血,医生坚持要我住院观察。
邻床是个活泼的小女孩,每天都笑嘻嘻地逗我开心,她的母亲每天都会变着花样做各式各样的菜,虽然吃得并不奢华,却充满了温馨。
“她得了白血病,家里已经快负担不起治疗费用了,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我现在啊,就想着能多做点好吃的,让她每天都能有点盼头。”
渐渐地,我们三人便一起吃饭。
半个月后的一个清晨。
我收到了宁溪发来的视频,
“你听,他在给宝宝讲故事呢,声音是不是比平时对你温柔多了?”
“住院这十五天,他一直陪着我,说第一次感受到了当爸爸的滋味,眼眶都湿润了。”
“其实我也不想告诉你这些,但要不是你那一叉子,我和孩子他爸还不知道孩子的到来呢,谢谢你哈。”
谁谢谁还不一定呢。
“还是先想想户口问题怎么解决吧。”
不一会儿,沈津丞也发来了消息。
“下次伪造证件找个专业点的。我不是亲生的,难道你是?”
“你知不知道你这些行为真的很可笑。”
还附上了一张垃圾桶里的碎屑照片。
从字里行间能拼凑出是我住院前丢在地上的亲子鉴定报告。
紧接着,我就收到了律师发来的离婚协议。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姜茉需净身出户。
我冷笑一声,关掉手机,转头给沈父打了个电话。
刚挂断电话,医生就通知我明天可以出院了。
为了庆祝自己又挺过了一天,我决定给自己买两件像样的衣服。
在轻奢店里,我被导购夸得天花乱坠。
正准备付款时。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出双倍价钱,这件我要了。”
“那我要那件。”
“那件我也要了。”
我转头一看,宁溪正靠在沈津丞怀里。
“有意思吗?”
“你现在倒是学会享受了,拿着沈家的钱在这里挥霍,要不是沈家,你现在恐怕连买颗白菜都要犹豫半天。”
“什么锅配什么盖儿,你该去的地方是旁边的地下商城。”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轻蔑之色溢于言表。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都来看热闹。
“这,这,这,全都给我包起来。”
沈津丞大手一挥,半个衣架的衣服都被清空。
他揽着宁溪,两人走到前台结账。
“什么?怎么可能刷不了,这张试试。”
沈津丞松开手,从兜里掏出另一张卡。
“对不起,先生,还是不行。”
我快步走上前,掏出银行卡。
“全部买下,除此之外,在场的人每人一件。”
“除了这位先生和这位小姐。”
两人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见我要走,沈津丞伸手拉住我。
非要给沈父打电话问个明白。
为了向大家证明,他还开了免提。
“你好,你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
在周围人的议论声中,沈津丞愤怒地将我拉到一旁,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你究竟想干什么?我爸妈就快回来了,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那就拭目以待。”
7.
我比他们先一步回到家,半个月前的混乱场面并未被收拾。
食物残渣在垃圾桶里已经发臭。
我一脚踹开两人房间的门,然后锁上。
“你究竟对我爸做了什么?”
显然,沈津丞并未消气。
“什么你爸,亲子鉴定的结果没看清楚吗?还是说堂堂沈总不识字。”
“哦,对了,现在还不能叫你沈总了。”
“先生,请问你贵姓?”
我目光坚定地盯着沈津丞,不卑不亢。
“疯子,简直是疯子,等我爸回来了……”
二十八岁的年纪,还整天只会喊“我爸”“我妈”。
隔着房间,我听到宁溪因为垃圾桶的事情大发雷霆,想要扔回来,却被沈津丞拦住。
“先不要惹她。”
第二天,我盛装出席公司会议。
“半个小时后,紧急会议,三楼。”
公司里的人纷纷传话。
我稳稳地坐在主座上。
会议还有三分钟开始,底下都是公司的心腹,没一个人认识我。
都在小声议论我。
“不好意思,来晚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沈津丞姗姗来迟。
“姜茉,你干什么,下来!在家里闹就算了,这是公司!”
愤怒冲昏了头脑,沈津丞并未注意到大屏幕上的父亲。
众人纷纷回头:“小沈总早!”
背后大屏幕传来沈父的声音,
“接下来将由姜茉担任公司董事长一职,希望大家像支持我一样,全力配合姜茉同志的工作。”
众人这才转过头,面面相觑,却无人开口。
听闻此言,沈津丞如疯了一般,大声质问:“爸,你说什么?她不过是个外人!我才是你亲儿子啊!”
大屏幕被我一下关掉,沈津丞在歇斯底里中被保安拉了出去。
新官上任三把火,十一点我才回到家。
见我开门,餐桌上的沈津丞赶忙放下手机,热情地招呼我吃饭。
满满一大桌的菜,清炖狮子头、花胶炖老鸡、瑶柱蒸水蛋。
菜是好菜,却不合我的口味。
见我没有动筷的意思,沈津丞双手一拍。
“姜茉,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现在我爸只不过是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这些不都还是我的!”
我毫不犹豫地回到房间,锁上门。
“姜茉,你听我说,从前是我对你态度不好,你想要什么?包包还是手表?我让宁溪陪你去挑。”
敲门声不断响起,我却不为所动。
半个小时后,沈津丞才怏怏地回了房。
紧接着就是一阵大吵,隔着两层门,我只能听个大概。
宁溪不断指责沈津丞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情况,是不是我对他爸做了什么手脚。
沈津丞则不断重复等他爸回来就好了,我嚣张不了多久。
8.
七月,天气阴晴不定,牵动着人们的心。
忽冷忽热,忽晴忽雨,让人捉摸不透。
沈津丞两人虽对我万般不服,却也无可奈何。
虽没有了经济来源,但呆在房子里也不愁吃穿。
见我并不想搭理他们,两人除了背后说我几句风凉话,并未与我正面起冲突。
只是保镖说宁溪老是在白天出去,晚上才回来。
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在意,毕竟比起她,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长达一个月之久,我都没和两人说过一句话。
直到沈津丞慌张地敲开我的门。
“姜茉,宁溪发高烧了,家里药也吃完了,你能不能……”
声音带着恳求,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狼狈不堪。
“药不是被你亲手扔的吗?”
悬在空中的手瞬间僵住。
他确实扔了——宁溪刚住进家时说“看她不顺眼,她碰过的东西我都嫌脏”,他就顺手扔了。
于是拿在手中还没来得及吃的药马上被扔进了垃圾桶。
宁溪迷迷糊糊地哼唧着“津丞,我冷。”顺势又往他怀里蹭了蹭。
“姜茉,算我求你,你能不能……”
“不能。”
我背靠门框,声音坚定有力。
“第一,我不是你们的保姆。第二,你的车没被没收,自己开去。第三,现在是凌晨一点,请不要打扰我休息。最后温馨提醒你一下,你妈没教过你孕妇不能随便吃药吗?”
沈津丞蹲在地上,抱着昏迷的宁溪,一忍再忍的火气还是冒了出来,声音提高了三分,但又意识到不妥,转瞬又低了回去。
“你什么意思?你在宁宁面前提到她妈是什么意思,她家什么情况你不清楚?”
母亲在生下他后就走了,父亲又战死。
沈母每次提到都会泪流满面。
多么感人啊。
只是这场谎言最后只有沈津丞和宁溪信了。
“我没妈妈不也学会了。”
饭菜不合胃口,你妈没教过你……
衣服分类没分好,你妈没教过你……
递上的水温度不合适,你妈没教过你……
那些曾经在我耳边说过无数次的话,我说一遍也不行。
“你妈没了怪谁?”
尾音的质问还未落地,声音猛地卡壳,眼神瞬间柔和了下来。
“当初只是宁宁不懂事,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没消气。”
嫁给沈津丞的第二天,我妈出了车祸,肇事车辆正是宁溪那辆红色法拉利。
事后,宁溪逍遥法外,三年后成了海归。
而我只得到一句,“她还小。”
扑通一声。
“姜茉,算我求你!宁溪现在怀孕了,就当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你……”
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沈津丞。
这个曾经将东西摔在地上,骂我“不要给脸不要脸”的男人,现在却为了宁溪可以下跪求我。
“起来。”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我叫救护车,费用记你账上,自己想办法还我。”
毕竟,宁溪可以死,但肚子里的孩子可不行。
“另外,从今天开始,你们搬出主卧,主卧是给主人睡的。”
半昏半醒的宁溪用嘶哑的声音大吼:“那是我的房间!”
“不想住客房可以滚出去。”
9.
不知是孕期体虚还是那场暴雨太过凶猛,宁溪在医院一住,迟迟未归。
每日,我只从保镖小李处得知她还活着的消息。
待宁溪出院,已是一个月后。
恰巧这时,沈父沈母从国外归来。
他们特意订了一桌高档宴席。
这三个月,国内发生的事沈母全然不知。
当看到沈津丞扶着大腹便便的宁溪进来,沈母瞬间怒目圆睁。
“你们……你们俩……”
“阿姨别惊讶,这是我和津丞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虽说知道叔叔偏爱姜茉姐姐,觉得她命好对公司有助力,但……”
“荒谬!实在荒谬!”
沈母拳头重重砸在桌沿,震得碗碟叮当作响。
沈父却只是眼皮抬了抬,夹菜的动作未受丝毫影响。
“发这么大火做什么,孩子有自己的打算,随他们去。”
见父亲这般态度,沈津丞好似有了主心骨。
“妈,我和宁溪从小一起长大,真心相爱。我知道她不是父亲想要的儿媳,但就算不要这份家产,我也要和她结婚!”
为表决心,沈津丞握宁溪的手更紧了。
“把孩子打掉,必须打掉!”
“妈,宁溪哪点不如姜茉?您平时不是最喜欢宁溪了吗?再说,都三个多月了,打不掉了。”
沈津丞赶忙将宁溪护在身后。
宁溪眼眶微红,下意识护住肚子,往后退了一步说道:“阿姨,这可是条生命啊,宝宝是无辜的!”
沈母气得浑身颤抖,狠狠瞪着两人。
“有话就直说,别在这打哑谜,就怕你们姐弟俩也听不懂,还是早点弄清楚为好,你说呢,宁溪妈妈。”
不慌不忙地从包里拿出三份亲子鉴定,缓缓推到沈津丞面前。
“你这贱女人在胡说什么?”
沈母再次青筋凸起,指着我鼻子骂,沈父依旧一声不吭地吃饭。
吊灯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
沈津丞攥着三份报告单,指腹把纸边捏得皱巴巴。
“妈,这怎么回事?”
报告显示沈津丞和宁溪亲权概率大于百分之九十九。
在多方逼迫下,沈母才承认宁溪是她和前夫的孩子。
而沈津丞是婚后她和情人的孩子。
至于宁溪腹中的孩子,还带着一连串遗传病。
晚宴不欢而散,三人都没回家。
一星期后,沈津丞在地下车库找到我。
他求我网开一面,借他点钱,说孩子治疗需要一大笔费用。
几日不见,沈津丞脸色惨白如纸。
“姜茉,你大人有大量,好歹我们夫妻……”
“没什么好歹。”
我冷漠地打断他。
“你放任宁溪胡作非为时没想过好歹,把我当佣人使唤时没想过好歹,宁溪和你妈欺负我时也没想过好歹,现在来跟我说什么好歹夫妻一场。”
沈津丞趴在地上,抓住我的脚。
“宁溪犯罪的证据我已经交给警察了,你再不回去恐怕见不到你的妻儿了,跟我在这耗时间不如回去送送?”
沈津丞松开紧紧抱住的手,下意识想往反方向走,又瞬间被我的话定住。
“可惜你现在就算过去,也什么都做不了。就像当初,你明明知道她在做什么,却装作没看见。”
我转身上了车,后视镜里,沈津丞先站在原地,转瞬又瘫坐在地。
小李打来电话说,沈母受不了刺激,在家服了大量安眠药,医院没抢救过来。
我驾车来到母亲墓地,微风拂过,吹动我的头发。
人生漫长,终于不用再围着别人打转。
至于沈津丞和宁溪,岁月自会慢慢清算。
(故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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