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素影分波意自殊，寒塘双照道非孤。
岂因雪羽矜高洁，未许蓬门限远途。
食荇声中共烟水，梳翎影里各江湖。
临流莫问谁凡圣，俱是羲之座上雏。
二
雪翎丹顶自逶迤，霜胫蓬翎共一陂。
戢翼云心争未得，喧喑野性两相宜。
江湖久滞鹓雏怨，饮啄长违鸥鹭疑。
莫向清涟嗟物役，樊笼天地本同痴。
三
霜翎雪羽各参差，共浴清波影自奇。
岂分云程千里翼，聊同稗秣半瓯池。
风前顾影声犹别，月下栖萍梦岂知。
莫怪涪翁嗤凡质，从来饮啄是天机。
四
烟波各占半泓秋， 雪氅霜翎共浅流。
云外心期孤影绝， 蒿边梦稳片泥留。
已分星汉三更泪， 偶认菱花一样眸。
莫怪临风梳翮久， 江湖元是两悠悠。
五
瑶台旧侣落寒漪，野鹄家凫共沼时。
顾影犹疑临镜早，呼群却悔系铃迟。
霜毛不染泥中色，风绪偏牵塞外思。
莫怪鸣阴声各异，一从豢养失天姿。
六
碧水涵空雪羽轻，霜翎素影两相萦。
唳天自挟风云气，顾食犹存饮啄声。
银塘日暖同梳羽，玉溆春深共濯缨。
莫向沧波分贵贱，清涟本是旧鸥盟。
七
银翎划破镜中天，雪颈交摩水底烟。
岂为瑶台耽旧梦，偶同凡羽话前缘。
云程已倦三千界，萍食偏安一丈渊。
莫笑蓬间争唼喋，曾携仙影落吟笺。
八
素影翩跹落玉墀，清波同沐凤凰池。
九霄声断瑶台月，五柞春深琼树枝。
饮啄自安君子性，翔鸣各显俊才姿。
莫言云路分仙俗，共浴天光得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