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城山下

夜色如墨，细雨绵绵。

青城山下的官道上，一匹黑马疾驰而过，马蹄溅起的水花在月光下泛着银光。马背上的青衣人伏低身子，斗笠下的面容模糊不清，只有腰间那柄青锋剑在夜色中泛着幽幽寒光。

"驾！"

青衣人猛地一夹马腹，黑马嘶鸣一声，速度又快了几分。他能感觉到，身后那股若有若无的杀气越来越近。三天前，他在蜀中唐门的地界上，无意间撞见了一桩惊天秘密。现在，唐门的高手正在追杀他。

雨越下越大。

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青衣人瞳孔一缩，猛地勒住缰绳。黑马前蹄高高扬起，在泥泞的地面上划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阁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青衣人沉声道，右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黑暗中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八个身着黑衣的蒙面人从树林中缓步走出。他们手中都握着一柄细长的弯刀，刀身上泛着诡异的蓝光。

"唐门追魂使。"青衣人心中一凛。这是唐门最精锐的杀手，每一个都精通暗器和毒术，出手从不留活口。

"交出东西，留你全尸。"为首的黑衣人冷冷道，声音沙哑刺耳。

青衣人冷笑一声："想要东西，得看你们的本事！"

话音未落，他已经从马背上腾空而起，青锋剑出鞘，剑光如虹。八个黑衣人同时出手，弯刀划破雨幕，带起道道寒光。

"叮叮叮！"

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青衣人的剑法快若闪电，每一剑都直指要害。但唐门追魂使的配合天衣无缝，八人进退有度，将他团团围住。

突然，一个黑衣人袖中寒光一闪，三枚淬毒的银针激射而出。青衣人侧身避过，却见另外七人同时掷出暗器，漫天寒星扑面而来。

"不好！"

青衣人长剑舞动，在身前织出一片剑网。但暗器实在太多，一枚毒镖擦过他的左臂，顿时传来一阵麻痹感。

"有毒！"

青衣人心中一沉，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长啸，一道白影如流星般掠来。

"住手！"

白影落地，竟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公子。他手持一柄白玉折扇，面容俊美，眉目如画。但此刻，他的眼中却闪烁着凌厉的杀意。

"唐门好大的威风，八个追魂使围攻一个受伤之人。"白衣公子冷笑道，"今日就让在下领教领教唐门的高招！"

第二章 白衣公子

八个追魂使对视一眼，为首之人沉声道："阁下何人？唐门办事，闲人退避！"

白衣公子轻轻摇动折扇，嘴角含笑："在下姓白，单名一个羽字。至于退避......"他眼中寒光一闪，"恐怕要让诸位失望了。"

话音未落，他手中折扇突然展开，一道寒光激射而出。最前面的追魂使闷哼一声，捂着咽喉倒地。

"小心！"其余七人惊呼，纷纷后退。

白羽身形一闪，已经来到青衣人身旁。他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青衣人，低声道："还能撑住吗？"

青衣人咬牙点头："多谢白公子相助。"

"不必客气。"白羽笑道，"我早就想会会唐门的高手了。"

七个追魂使已经重新摆开阵势，弯刀上的蓝光在雨夜中格外刺眼。白羽将青衣人护在身后，折扇轻摇，看似悠闲，实则全身戒备。

"杀！"

七个黑衣人同时出手，弯刀划破雨幕，带起道道寒光。白羽身形一闪，已经来到一人身前，折扇点出，正中对方手腕。那人惨叫一声，弯刀脱手。

但另外六人的攻击已经到了。白羽身形如鬼魅般在刀光中穿梭，折扇开合间，又有两人倒下。

青衣人看得心惊。这白羽的武功之高，远超他的想象。那柄看似普通的折扇，在他手中竟比刀剑还要锋利。

突然，一个追魂使袖中寒光一闪，三枚毒针激射而出。白羽折扇一挥，毒针被尽数击落。但就在这时，另外五人同时掷出暗器，漫天寒星扑面而来。

"小心！"青衣人惊呼。

白羽却是不慌不忙，折扇展开，在身前划出一道圆弧。那些暗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竟然全部改变了方向，反而射向追魂使。

"啊！"

惨叫声中，又有三人倒下。剩下的两个追魂使对视一眼，转身就逃。

"想走？"白羽冷笑一声，折扇一挥，两道寒光激射而出。远处传来两声闷哼，随即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雨，渐渐停了。

白羽收起折扇，转身看向青衣人："阁下伤势如何？"

青衣人苦笑道："多谢白公子相救，只是这毒......"

白羽伸手搭上他的脉搏，眉头微皱："是唐门的'七步断肠散'，幸好你内力深厚，暂时压制住了毒性。"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丹药，"这是'九转还魂丹'，可解百毒。"

青衣人接过丹药服下，片刻后脸色好转。他抱拳道："大恩不言谢，在下青城派林远山，不知白公子......"

白羽摆摆手："举手之劳，不必客气。倒是林兄，为何会被唐门追杀？"

林远山神色凝重，从怀中取出一块染血的布帛："三天前，我在唐门地界发现了一桩惊天秘密。这块布帛上，记载着唐门与魔教勾结的证据。"

白羽接过布帛，借着月光细看，脸色渐渐凝重："难怪唐门要杀人灭口。林兄，此事关系重大，我们必须尽快通知各大门派。"

林远山点头："正是。我本想去少林寺求援，但唐门已经封锁了所有要道。"

白羽沉吟片刻："不如这样，我们先去江南。我有一位故交在江南武林颇有声望，或许能帮上忙。"

林远山正要答话，突然脸色一变："不好！有人来了！"

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隐约可见火把的光芒。白羽凝神细听，沉声道："是唐门的大队人马，至少有三十人。"

林远山咬牙道："白公子，你快走！我拖住他们！"

白羽却笑了："林兄说笑了。既然遇上了，就是缘分。不如我们比一比，看谁杀的人多？"

林远山一愣，随即豪气顿生："好！今日就与白公子并肩作战！"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拔剑出鞘。月光下，青锋剑与白玉折扇交相辉映，杀气冲天。

第三章 江南烟雨

江南的雨，总是缠绵悱恻。

白羽和林远山一路南下，终于在第七天抵达了苏州城。这一路上，他们遭遇了唐门的三次截杀，但都被两人联手击退。

"前面就是'听雨楼'了。"白羽指着远处一座临水而建的三层小楼，"楼主柳如烟是我的故交，她一定会帮我们。"

林远山点头，但心中仍有疑虑。这一路上，他总觉得白羽的身份不简单。那神鬼莫测的武功，举手投足间的贵气，还有对江湖秘闻的了如指掌，都显示他绝非普通武林人士。

两人刚走到听雨楼前，一个身着翠绿罗裙的侍女就迎了上来："两位客官，可是要用膳？"

白羽笑道："告诉你们楼主，就说'白玉京中客，烟雨江南人'来访。"

侍女神色一变，连忙躬身道："两位请随我来。"

听雨楼内别有洞天。穿过曲折的回廊，侍女将两人带到一处幽静的院落。院中种满了海棠，此时正值花期，粉白的花朵在细雨中摇曳生姿。

"楼主，客人到了。"侍女轻声禀报。

"请进。"一个清冷的女声从屋内传来。

推开门，只见一位身着素白衣裙的女子正在抚琴。她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容貌清丽绝伦，眉目间却带着一丝化不开的愁绪。

"如烟，好久不见。"白羽笑道。

柳如烟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白公子？"随即又恢复平静，"这位是？"

"青城派林远山。"白羽介绍道，"我们此来，是有要事相商。"

柳如烟示意两人坐下，亲自斟茶："能让白公子亲自出马的事，想必非同小可。"

白羽将唐门与魔教勾结的证据取出，简单说明了情况。柳如烟听完，脸色凝重："此事确实关系重大。不过......"她看向白羽，"白公子为何不直接动用'那个'力量？"

林远山心中一动，果然，白羽的身份不简单。

白羽苦笑："此事牵涉太广，我不想打草惊蛇。况且......"他看了林远山一眼，"我觉得这件事背后，恐怕另有隐情。"

柳如烟若有所思："白公子的意思是？"

"唐门虽然势大，但还不至于公然与魔教勾结。我怀疑，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挑起正邪两道的纷争。"

林远山皱眉："可是那块布帛上的证据确凿......"

"证据可以伪造。"白羽打断道，"如烟，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件事。"

"请说。"

"查一查最近三个月，江湖上可有什么异常动向。特别是那些隐世多年的门派，是否有人暗中活动。"

柳如烟点头："我这就去安排。"她起身走到窗前，取下一只信鸽，"最迟明日午时，就会有消息。"

夜幕降临，雨声渐密。

林远山站在廊下，望着檐角滴落的雨珠出神。白羽走到他身边，轻声道："林兄可是在担心师门？"

林远山点头："唐门既然敢对我下手，恐怕青城派也......"

"放心。"白羽拍拍他的肩膀，"我已经派人去青城山了。有'他们'在，唐门不敢轻举妄动。"

林远山转头看向白羽："白公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羽笑了笑，正要回答，突然神色一变："小心！"

一道寒光破窗而入，直取林远山咽喉。白羽折扇一挥，将暗器击落。但紧接着，无数暗器如雨点般射来。

"退！"

白羽拉着林远山急退，柳如烟也已经拔剑在手。三人退到墙角，背靠背站立。

"是唐门的'暴雨梨花针'。"柳如烟沉声道，"他们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白羽冷笑："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查出真相啊。"

话音未落，房门突然被撞开，十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他们手持弯刀，眼中杀意凛然。

"杀！一个不留！"

第四章 真相大白

刀光剑影中，白羽的折扇如蝴蝶般飞舞。每一次开合，都有一名黑衣人倒下。柳如烟的剑法轻灵飘逸，如江南烟雨般缠绵不绝。林远山的青锋剑则大开大合，剑气纵横。

但黑衣人实在太多，而且个个悍不畏死。三人渐渐被逼到角落，形势危急。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长啸。紧接着，一道黑影破窗而入，手中长剑如龙，瞬间击毙三名黑衣人。

"师父！"林远山惊喜地叫道。

来人正是青城派掌门，江湖人称"青城剑圣"的莫问天。他年过五旬，须发皆白，但剑法之精妙，更胜当年。

"远山，你没事吧？"莫问天一边挥剑，一边问道。

"弟子无恙。"林远山精神大振，剑法更加凌厉。

有了莫问天的加入，战局顿时扭转。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倒下，最后只剩下为首之人。

"说！是谁指使你们的？"白羽用折扇抵住那人的咽喉。

黑衣人狞笑一声："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话音未落，他嘴角突然溢出黑血，气绝身亡。

"服毒自尽了。"柳如烟检查后说道。

莫问天皱眉："这些人不是唐门的人。"

"什么？"林远山一惊，"可是他们的武功路数......"

"是有人假冒唐门。"白羽沉声道，"我早就怀疑了。唐门虽然势大，但还不至于公然与魔教勾结。"

柳如烟点头："我刚才收到消息，最近三个月，江湖上确实有异常动向。特别是'天机阁'，似乎有人在暗中活动。"

"天机阁？"莫问天脸色一变，"那个二十年前被剿灭的邪教组织？"

"正是。"白羽说道，"我怀疑，是天机阁的余孽在暗中搞鬼。他们假冒唐门与魔教勾结，想要挑起正邪两道的纷争，好坐收渔翁之利。"

林远山恍然大悟："难怪那些证据看起来太过明显，原来是故意为之。"

"不错。"白羽点头，"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江湖大乱。"

莫问天沉吟道："此事关系重大，我们必须立即通知各大门派，共同应对。"

"我已经安排好了。"白羽说道，"明日午时，少林、武当等各大门派的高手都会齐聚苏州。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揭穿天机阁的阴谋。"

柳如烟看向白羽，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白公子果然深谋远虑。"

白羽笑了笑，没有接话。

夜色深沉，雨声渐歇。

林远山站在院中，望着天边的残月出神。白羽走到他身边，轻声道："林兄可是在想天机阁的事？"

林远山摇头："我是在想，白公子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对江湖之事如此了解？又为何能调动那么多力量？"

白羽沉默片刻，终于说道："其实，我是朝廷的人。"

"什么？"林远山一惊。

"准确地说，我是锦衣卫指挥使。"白羽苦笑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调查天机阁的余孽。这次他们想要挑起江湖纷争，正好给了我彻底铲除他们的机会。"

林远山恍然大悟："难怪......"

"林兄，此事还请保密。"白羽正色道，"我的身份一旦暴露，恐怕会打草惊蛇。"

林远山点头："白公子放心，我绝不会泄露半分。"

白羽拍拍他的肩膀："多谢。等此事了结，我请你喝酒。"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五章 终局

次日午时，苏州城外。

各大门派的高手齐聚一堂，少林方丈、武当掌门、峨眉师太......几乎整个武林的正道力量都来了。

白羽站在高台上，将天机阁的阴谋娓娓道来。各大门派的高手听完，无不震惊。

"阿弥陀佛。"少林方丈双手合十，"若非白施主明察秋毫，恐怕江湖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武当掌门点头："不错。这天机阁余孽，必须彻底铲除。"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狂笑："哈哈哈......白羽，你果然厉害！"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袍的中年男子缓步走来。他面容阴鸷，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天机阁主！"白羽瞳孔一缩。

"不错，正是本座。"黑袍男子冷笑道，"二十年前，你们朝廷联合武林正道剿灭我天机阁。今日，我就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说着，他猛地挥手。无数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出，将各大门派的高手团团围住。

"杀！一个不留！"

大战一触即发。

白羽折扇一挥，率先冲向天机阁主。两人瞬间交手数十招，难分高下。

林远山和莫问天并肩作战，青锋剑法发挥到极致。柳如烟的剑法则如江南烟雨，缠绵不绝。

各大门派的高手各展绝学，与黑衣人展开殊死搏斗。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最终，在白羽的带领下，正道高手们击溃了天机阁的势力。天机阁主见大势已去，想要逃跑，却被白羽一记折扇击中后心，吐血倒地。

"结束了。"白羽长舒一口气。

林远山走到他身边，看着满地的尸体，感慨道："终于结束了。"

白羽点头："是啊，结束了。"

夕阳西下，染红了整片天空。

白羽转身看向林远山，笑道："林兄，还记得我说过要请你喝酒吗？"

林远山也笑了："当然记得。"

"那走吧。"白羽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苏州城里有家酒馆，他们的女儿红可是一绝。"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向城中走去。

江湖路远，但只要有知己相伴，再远的路也不觉得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