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玻璃映出的倒影里,我总看见你在人群中低头翻书。你穿米色风衣的样子,像极了我在巴黎街头偶遇的那幅油画。我们每天搭乘同一班地铁,却像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直到某个暴雨倾盆的清晨。
那天我狼狈地抱着湿透的文件冲进车厢,你突然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把格子伞。“去世纪大道?我顺路。” 你的声音带着图书馆特有的沉静,却让我慌乱得连句完整的谢谢都说不出。雨滴在伞面敲出细密的鼓点,我们并肩走过梧桐掩映的街道,明明隔着半臂距离,心跳声却在潮湿的空气里撞个满怀。
后来才知道,你在我常去的美术馆当策展人,我们总在不同时段路过梵高的星空,却在《向日葵》前留下重叠的目光。
周末的咖啡馆里,你给我讲莫奈的睡莲池,我跟你聊海明威的拳击往事。那些无关紧要的对话,像拼图般严丝合缝地嵌进彼此生命。
我们开始在黄昏时分沿着苏州河散步,看货轮划破粼粼波光。有次你指着对岸的摩天轮说:“你看,两条看似平行的轨道,其实在顶端会相遇。” 我望着你侧脸被夕阳镀上的金边,突然发现那些未曾言说的默契,早已在无数个擦肩而过的瞬间悄然生长。
跨年夜的外滩挤满了倒数的人群,我们站在离江最近的栏杆旁。当零点钟声响起,你轻轻牵起我的手,温度从指尖蔓延到心底。原来所谓爱情,不是两个圆的重叠,而是两条平行线在时光的轨迹里,找到了最契合的交点。我们依然保持着各自的生活节奏,却在每个晨昏交替的时刻,分享着独属于彼此的温柔与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