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鸢》7 完结篇
20
“王爷,救我!”
我仰面坠入一滩野湖。
透过清澈的湖面,我能看到战北爵惊慌失措的眼睛。
我拼命拍打着水面,朝他呼救。
可惜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被湖水堵了回去。
眨眼间,他纵身一跃,跳入湖中。
我惊喜万分,渴望得朝他伸出一只手。
然而,他却径直越过我,往我身旁游去,一把揽起另一位清秀的姑娘。
整个过程,他几乎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我。
我缓缓沉入湖底,呆愣愣地看着两人向上的背影。
一阵刺骨的冰凉袭来,我一声惊呼,方才从噩梦中惊醒。
“王爷!”
心脏咚咚咚剧烈跳着,憋闷和窒息还是如此真实。
“喜喜......”
寻着声音望过去,我听见我那双生姐姐离凤的声音。
离凤柔声安慰我,抚拍着我的背。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我看一眼窗外,天空已是黑压压一片。
盘算着自己大概是昏睡了一两个时辰。
“王爷呢?”我问向旁边的珍儿。
“王爷在、在......”珍儿吞吞吐吐道,“梅侧妃受惊梦魇,王爷已经歇在她那边了。”
“知道了。”我挥挥手,“你退下吧。”
姐姐离凤喂我一勺药汤,“还想着他?”
离凤告诉我,在我昏迷的这一个多时辰里,战北爵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
“......”
“你身怀有孕,岂能这样莽撞,去与那些刺客厮杀?”
“我.……”
面对姐姐的质问和训诫,我总是无言以对。
“罢了,你早些休息吧。”
离凤满眼关怀,扶着我躺下,并提醒我一定要千万小心皇上和太后。
桃花宴上我晕倒,是皇上亲自将我抱回的星辉殿。
星辉殿,是王爷封王之前,在皇宫的宫殿。
离凤告诉我,皇上当时紧张到青筋暴跳,显然是对我痴心未变,太后一定会再来找我麻烦。
而我关心的却是,“王爷就任由皇上把我抱走吗?”
离凤点点头。
我俩沉吟许久,珍儿匆匆来报。
“凤小姐,小姐,老太太身边的丫头,连夜送来家书一封,说有要事相告。”
姐姐离凤接过信件,急忙拆开来看。
片刻之后,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
“怎么了?”
我一把接过,从姐姐手中滑落的信件。
整个离氏家族军队,在班师途中,突遭东夷和北蛮武士双方埋伏和夹击,几乎全军覆没!!
看着那块染血的兵符,我忽觉眼前一花,泪水唰唰唰流下来。
思绪繁杂,皇后离鸾踹门而入,冲过来就朝我脸上摔了一个耳光。
“混账东西。”
嫡姐离鸾满眼火光,红着眼眶怒骂道:“全怪你当初勾结叛军,心软放过北狄王,如今却害死了父亲和几位兄长!”
这一个巴掌,彻底将我打醒。
是闰生!
闰生害死了我的爹爹和哥哥们!
嫡姐虽骂得激烈,但始终在为我的生死担忧。
她彻夜赶来,全是为了帮我逃走。
“快逃!”她说,“你放走北狄王的事情,已经传到太后耳中,你必死无疑,恐怕连战王也保不住你!”
我大惊之下,沉稳道:“多谢嫡姐救命之恩。”
21
在嫡姐的安排下,我一路奔逃,却不想半路便被太后身边的嬷嬷拦住去路。
“战王妃这是要去哪?太后请您过去问话。”
我被一群太监和宫女,押进太后宫中。
“参见太后!”
我双膝跪地,叩头行礼。
太后直接了当:“你自己选吧。”
下一秒,一位宫女猫着细腰,将一个木雕托盘递到我面前。
我微微抬眼一瞧,看见托盘上摆有物件三样。
鸠酒一杯、白绫一条、匕首一把。
直到这时,我才挺直背脊与那太后对峙。
太后端坐在上方,威严庄重,盯着我的眼神里满是压迫。
我胸中野兽猛然苏醒,叫嚣着蒸腾着。
额间的鸢尾花灼烧着,滚滚发烫。
忽听一旁的垂帘后面,发出一声慈祥的声音,“鸢儿。”
“祖母!”我激动唤道,“你为何在此?”
为了威胁我,太后竟然绑来我的祖母。
除了祖母,我的两个姐姐、我的丫头珍儿,也都被太后“请来”了。
“我离氏族人,世代为将,战功彪炳,太后为何要赶尽杀绝?”
“大胆妖女,竟敢顶撞哀家!”
太后重拍桌案,起身大骂,“你出嫁当日通敌叛国,按例该当灭你九族,如今哀家只杀你一人,已是恩赐。”
垂眸之间,我的大脑加速运转,以求一丝转圜的余地。
“启禀太后,臣妾出嫁当日,亲手刺伤北狄王,战族族军皆是见证。”
不等太后反应,我像一个将士那般,站起身行了一个军礼,高亢道:“臣妾请求出兵!”
满屋惊诧,我继续扬声道:“今夜,我离族族军全员战死疆场,横尸荒野,臣妾愿领兵出征,迎战北蛮,若败,我则必死无疑,若胜,回宫自求太后赐死。”
太后质疑道:“你就不会叛逃?”
“祖母待我恩重如山,两位姐姐更是与我亲情深重,她们尚在皇宫,我岂敢叛逃?”
太后垂下眼睑,似在斟酌。
“实不相瞒,臣妾腹中已有王爷骨肉,又怎会陷我孩儿的父亲于不忠呢?”
我直言:“臣妾若死在太后宫中,王爷绝不会善罢甘休,皇上势必也会与太后结下不解之恨。”
“你在威胁我?”
我大拜磕头:“求太后成全。”
太后终于松口道:“那便依你所言。”
我被三五个太监押解回星辉殿,姐姐离凤小跑追出来,三呼等等。
“喜喜,带上它,以防万一。”
姐姐从袖袋里取出母亲当年驱逐狐狼时所吹的那支埙,交于我,并小声叮嘱道,“祖母此人,你不可全信。”
我心下茫然。
姐姐解释道:“方才,你可从祖母的脸上见到一丝神伤?”
我:“……”
“今夜战死的,不仅是我们的爹爹和哥哥,也是祖母的儿子和孙子,为何她没有半点泪痕?”
“姐姐,你真的多虑了。”
“算了!”离凤摇摇头,叹口气道,“喜喜你很聪明,可每每遇到动情之处,你的理智就会不足,对闰生、对祖母、对战北爵都是如此。”
我回星辉殿收拾行囊时,在床头上发现了战北爵随时携带的那把黑金剑。
这剑怎么会在这里?
姐姐不是说,他没来看过我吗?
我顺手将剑带走。
被太后的人一路押解,找不到机会去跟战北爵道别。
22
星夜疾驰,我在翌日清晨赶回安乐镇。
闺房之中,我退下一身红裙,披上棕色战袍。
我登上楼台,燃起狼烟,插上写有“离”字的离族军旗。
我高高亮出爹爹临死前,派人送来的兵符,号令五师,挥军北上。
临行前,我写下一纸和离书交与珍儿,“三日后,再交给王爷吧。”
“是,小姐。”
十五个日夜,我军在城璞渡口首次对战东夷之师。
两军对垒,我军大获全胜。
军心浩荡,我继续领兵,杀向北狄。
北方的春天来的晚些,狂风里还夹杂着几许寒气。
这天深夜,月色很淡。
我们驻扎的军营四周,比往日显得更加深暗幽冷。
突然,一阵接一阵凄厉的狼嚎,夹杂着暴风呼啸而来。
东夷敌军,夜半突袭。
敌方有大批狐狼冲锋在前,不多几时,便将我军八面围住。
据战士来报,我爹爹的队伍就是丧命于这一支狼族武士的埋伏。
想到这里,我杀心突起。
我拿出姐姐交给我的那支埙,吹奏起来。
姐姐离凤自小就喜欢吹埙且技艺精湛。
但祖母说这是不祥之物,不让她吹。
她便在私下里偷偷教我,可我学艺不精,一时半会儿也记不起技法。
无奈之下,我闭上眼睛,用力回忆当年母亲所吹的埙声。
朦胧的月色下,埙声传播开来。
狐狼逐刻被驱散。
但我仍高兴不起来,因为敌军突破防御,已经攻进来。
敌方首领是之前从大牢逃走的东夷世子。
他与我面对面对视。
那一刻,深藏在我血脉里的狼性被彻底逼出来。
我面无表情地擦干脸上的血迹,竟莫名贪恋上这恐怖氛围里夹杂的猩气。
心里没有半分恐惧。
几乎是在我暴走的一瞬间,对方首领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朝我喊一声:“神女!”
蛮人卸下头巾,露出女儿之身。
东夷的世子竟然是女子,万没想到,东夷竟然是以女为尊。
那女子微微扬起头,与我解释。
她自称是黑乌鸦,又说我是天狼十八部的神女。
“您是草原上最洁净的精灵,天风要亲吻您的裙角,长生天的鲜花生灵看见您都要低头,您歌舞的地方,来年会有成群的牛羊,有草木茂茂丰润......"
她的声音里带着奇特的节奏,似乎恰好配合了我那埙声的韵律。
从她的口中,我得知,我的娘亲曾是东夷的女王。
额间的那枚鸢尾花便是权利的象征和传递。
当年,我父亲、先皇、太后(先皇的皇后)三人一同出征,杀至东夷。
在东夷卸兵投降之时,太后的一句,“杀无赦”,无情灭掉东夷王族三十一口性命,独我母亲一人苟活。
难怪我厌极那太后,原是我母亲的遗恨。
其实这些年,我十分不解,我爹爹为何要将我母亲带回离族。
如若是爱她,又为何不护她周全,还要眼睁睁看她惨死。
而我娘,她是真傻。
我爹杀害她全家,她却还要为我爹生儿育女,还要为敌人驱逐狼群。
为何不指挥狼群给家人报仇雪恨呢?
她一心拯救百姓可最后又得到了什么!
烈火焚烧,惨死马厩,弃尸乱葬岗……
在离家的祖庙里,她甚至连一个排位都没有。
仇恨与家国、邪恶与正义,在我胸口缠绕交织。
我双眼发猩,手指关节咔咔作响。
忽而小腹隐隐作痛,竟让我思念起,我这胎儿的父亲来。
天行道,君子以自强不息。
祖母将我养大,我不能不孝。
王爷待我不薄,我不能不义。
我既是战王妃,又顶着“离王”的旗帜出征,就永远不能叛敌。
我把这个想法,原原本本告知眼前的这个叫做黑乌鸦的女子。
“吾宁死。”
就在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黑乌鸦跪地道:“我东夷武士,愿听神女号令。”
23
收获东夷部队,我军北上的步伐行得更加畅快。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
我与闰生,不,该叫他冷昀才对。
我与冷昀的队伍终于相逢了。
都说缘尽随风散,奈何却与他成了仇敌。
重逢,已是两军对垒。
他方的雄鹰在天上尖唳,我方的狐狼在地上豪吠。
“好久不见。”我骑在马背上,箭上弦、拉满弓,冷冷唤道,“北狄王。”
“听人说,战王妃一路领兵来袭,我还不信。”冷昀笑了笑,“如此,正和我意,跟我回去吧,喜喜。”
“为何勾结东夷害我族人?”
“族人?”冷昀淡笑着,“你把他们当族人,可他们谁拿你当家人?”
我僵顿一时,只听他说出了最残忍的真相。
“你为了你的祖母,不远万里拼死抗战,你是否知道,一切的元凶都是你的祖母。
她从未对你真心。
当年招来狐狼的人是她。
污蔑你娘是狼妖的人是她。
指使你二姨娘,将你们打死的人也是她。
若不是我自报北狄王的身份,给予她好处,她可会来救你?”
“你胡说!”我咆哮如雷。
“南境遗落,他们的长公主流落在外,你祖母对东夷对大梁都是恨之入骨。
她一直蛰伏在离家,挑拨几方交战,而你只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且是弃子!”
“闭嘴!”
我连射两箭,下马击鼓,高声大喊:“将士们,给我冲!”
与此同时,我拿出埙急急吹响。
我方狐狼朝着对方冲杀过去。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此时的冷昀如有神助,一路厮杀过来,直直冲到我跟前。
“你不信?”冷昀逼问道,“还是你不愿相信。”
我胸腔里的愤怒,让我几经发颤。
我用一生守护的东西,难道全都是假的?
我心中苍白,早没了求生欲,但却激发起了求胜欲。
我拔出黑金剑,一路屠杀过去。
“你真的要与我打。”冷昀不可思议,朝我一声惊吼。
他浑身血污,发狂般凝视着我,年少时的星眸已如古井幽潭,深远而凄冷。
我早杀红眼,手中染血的黑金剑嘤嘤作响,朝他猛刺过去。
两剑相撞,碰出一声脆响,火光之间,冷昀剑刃的那缕寒冰,却紧紧贴上我的脖颈。
“跟我回去。”
冷昀压了压剑,对我发出最后的警告。
“我乃堂堂战王妃,岂是投敌之辈?”
“呵,战王妃?可他几时爱过你?”
此话远比我脖子上那柄冰剑更锋利,足以将我全身的温度带走。
那位高高在上的战王爷,就连一抹目光都吝啬触及于我,心里又怎会有我?
我隔着盔甲,摸了摸我那腹中的胎儿。
锥心刺骨之痛,让我喉头一腥,“噗”一声,呕出一口鲜血。
冷昀的手很明显往回缩了缩,脚上却往前跨了一大步。
“喜喜!”男人的声音几乎失控,“你真就这般爱他?”
呵,我可还爱他?
“不!”
早不爱了,亦或从未爱过。
冷昀脸色缓和,收剑入鞘,柔情开口:“嫁与我,我许你为凰!”
“我离鸢,生是华夏人,死作华夏魂,怎能通敌叛国?”
罢了,与他是说不通的。
我本是将门之女,进不能驱逐蛮夷,退未能保护生民,又何敢谈爱恨?
我长叹一声,倔强地仰起头,听着那黑夜里狂风呼啸、戈矛相撞、哀鸣遍野。
浓重的夜幕掀开一角,一缕晨曦冲破天地的交合线。
远处,光芒万丈。
笼罩的却是血染长河,浮尸飘零。
这一切,皆是由我而起。
我万念俱灰,将手中长剑反抵住自己的颈脖。
“你想做什么?”
冷昀的脸色瞬间苍白,眸底的煞气转为焦灼。
我问:“闰生哥哥,若我一死,你退兵可好?”
“你若敢死,我便屠进皇城!”
“哦?是吗?”我冷傲一笑,“那且来赌一赌,你是恨更多,还是爱更多。”
我阖上眼睑,挥动手中的剑柄,终结一切。
“鸢儿!”
倒下的瞬间,我听到身后有人唤我。
恍惚间我看到一位身姿挺拔的将军,骑着战马朝我的方向疾驰而来。
他来了,却是迟一步。
尾声
在赶来的路上,战北爵一直在想,他该怎样告诉离鸢,他很爱她。
很早之前,就很爱很爱。
那是一个艳阳天。
战北爵和离氏家族的几个哥哥们在马场练箭。
那时的离鸢至多不过七岁。
她穿着一袭红袍,像热浪一样朝他们的方向奔跑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小小的她,竟驯服了他从草原上带回来的烈马。
自那天起,战北爵成了离王府的常客。
只是一开始,他还不知道,这便是爱情的萌芽。
当他多年以后意识到这一点,少女离鸢的眼里已经再容不下任何人。
离鸢的热情全部给了她的闰生哥哥。
世人皆说,爱情要讲先来后到。
可战北爵却并不想承认这一点。
当他决定向离鸢坦白自己的感情时,他突然接到先皇派他去寻找北狄王子的密令。
顺藤摸瓜,战北爵发现闰生就是北狄王子。
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潜伏在暗处,看着两人的感情一步一步加深。
他始终忘不了,离鸢气势汹汹质问冷昀,“她为何叫你夫君”时,脸上的自信光芒。
他更忘不了,离鸢在那间破药房里苦苦等候的身影。
所以,当他终于得到她,他却并不满足。
他想从她的眼底看到那种属于爱情的光芒。
疯狂的醋意,让他决定加以试探。
当丞相提出要将自己孙女嫁与他时,他竟没有反对。
他以为自己失败了。
离鸢表现的很大方,好像并不在乎他身边多了一个女人。
直到他们提到季晓月,战北爵才看到了离鸢眼底的嫉妒和在意。
可这反倒让他慌了神,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季晓月,只是他的徒弟,仅此而已。
季晓月占有欲很强,不准任何姑娘靠近战北爵。
当她听说战北爵常常去瞧离鸢时,便在战北爵出征前,扮作士兵,混进队伍当众。
季晓月突然冲上前,为战北爵挡下一箭,战北爵始料未及。
“从此,谁也敌不过我了。”季晓月道。
在她临死前,战北爵答应了她的请求。
用她这条命,交换她妹妹一命。
意思就是,季晓月要战北爵救她妹妹一次。
桃花宴上,战北爵便是在偿还这笔债。
战北爵把季玉梅抱回寝殿,当即就提出和离。
“我会收你为义妹,送你出嫁。”
季玉梅又是跳湖又是上吊,战北爵都没有动摇半分,始终只有一句话,“她不喜欢你。”
季玉梅无可奈何,要求道:“陪我七日,七日后我与你正式和离。”
七日后,战北爵高高兴兴去找离鸢,想给她一个惊喜。
谁料他只看到离鸢留下的一纸和离书。
当他得知她身怀有孕且已奔赴战场,顿时便猩红了眼眶。
他即刻领兵跟上,追了一个月才追上。
离鸢倒在战北爵怀里的那一瞬间,战北爵险些失控发狂。
他抱着她,仰天长啸。
冷昀及时冲过来,同样抓狂道,“快让我看看。”
战北爵满是警惕的看着冷昀,直到冷昀提醒道,“别忘了,我是大夫。”
战北爵才肯将离鸢交给冷昀。
“伤口很深,不知还有没有救。”
冷昀命人找来药包,用草药给离鸢止住血。
期间,两人竟想小男孩一般,斗起嘴来。
离鸢昏迷不醒,战北爵和冷昀最终决定握手言和,鸣金收兵。
为救姐姐离凤,战北爵与冷昀、东夷世子黑乌鸦联手,里应外合攻进皇城,并联合三族势力,逼皇上退位、逼太后自杀,并扶持我家嫡姐的长子登基。
一切处理妥当,战北爵宣布卸甲归田。
五年后
黄沙漫天,战北爵骑着烈马回到塞外酒家。
刚一进门就看到大快朵颐的冷昀。
“北狄王当的不快活?”战北爵酸酸道,“怎么总来?”
“爹爹。”一个小男孩扑进战北爵的怀里,“干爹给我送来一把宝剑,你瞧。”
“等等。”战北爵放下小男孩,“我先去瞧瞧你娘亲。”
战北爵说完这话时,离鸢刚好走出厨房。
“老公!”离鸢淡淡唤他,“这是姐姐带来的蜜桃,快点来尝一尝。”
老公?
听到这个词的一瞬间,战北爵又有些晃神。
还是相同的模样、相同的声音和相同的表情。
但似乎,她并不是从前那个离鸢了。
眼前的离鸢,仿佛离他很远。
这种感觉,在离鸢死而复生之后,就一直存在了。
不止战北爵一个人发现,所有人都察觉到了。
“离鸢的灵魂已经消失了。”
“新的灵魂,好像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想到冷昀和离凤曾这样说过,战北爵惊慌的一把抓住离鸢的手腕。
张嘴咬了一小口她手上的水蜜桃。
离鸢问:“怎么样,甜不甜?”
半晌,他才失神道:“甜。”
大漠这种地方,桃树很难种,幸得离凤在安乐村给离鸢种下一大片。
今天是离家祖母的忌日,离凤借此给离鸢送来今年桃园新得的桃子。
夕阳之下,五人围坐,吃着热腾腾的牛肉火锅,喝着离鸢刚制的桃花酿。
他们却不知,这口火锅底料和这坛桃花酿的制法,皆来自于一位顶级厨师之手。
终
第一章:古风微小说:她手握定情玉佩,不顾一切想嫁他,谁料他早已娶妻
第二章:古风微小说:他为夺君位狠心弃她不顾,却在她出嫁当日率部队拦截
第三章:古风微小说:他背弃诺言却在她封妃当日抢亲毁她清誉,她挥剑断情
第四章:古风微小说:他陪侧妃上门,以“落红帕”辱我!我笑笑:无爱无伤
第五章:古风微小说:白月光为他挡剑赴死,他说她无可替代,不知我已怀孕
第六章:古风微小说:危机时他冒死选救侧妃,不知抓我的敌军是我初恋情人
狂风生蝶翼, 龙吟起荒沙;
一夜飞花成绝色, 装点酒和茶。
雁自长空尽,花向严冬发;
惊心时闻断骨声, 一统休管他。